在捂地盤賺錢方面,可能全中國的地產商都不如李嘉誠。
前幾天,李嘉誠旗下的長實集團把成都的南城都匯商住項目賣了出去,作價78.47億,刨去當年買地和建樓的亂七八糟開銷、差不多凈賺34.51億元人民幣。
2004年的時候,這片千余畝的地塊也算是地王,成交樓面價1030元/㎡、總價花了21.35億元,創(chuàng)下了當時整個西部地區(qū)單宗土地的最高價。
整整十六年的時間過去了,這個被成都人民寄予厚望的項目仍在建設中——南城都匯目前只交付了5期,6期仍有部分住宅待售、7期和8期則仍在建設中。
不過漫長的等待也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地價漲了數十倍、房價也翻了幾番,南城都匯匯彩園的二手房均價已經漲到了2.5萬元/㎡。
在長實集團經手的項目里,像這種一塊地開發(fā)十幾年的情況并不少見。在少則三五年、多則二十幾年的開發(fā)周期里,周邊的地價和房價總能翻上幾番。
這也是李超人被大家吐槽最多的地方。
比如長實集團在北京搞的譽天下別墅項目,1993年拿地、2018年才建完,拖了整整25年。二十多年前,這一片的房價不過才兩三千塊,現在最起碼也有四萬多了;
再比如李嘉誠2004年在上海陸家嘴買下的世紀匯廣場項目,當時的土地成本不過32億元左右,而到2016年賣出時,成交價已經達到了200億元人民幣,足足賺168億。
與那些高杠桿、高周轉的內地地產商不同,家底殷實的李超人不用在鋼絲繩上跳舞,自然有用時間換利潤的底氣;
而作為各地招商引資的座上賓,李家在內地總能以盡量低的價格拿地,再用盡量慢的速度分期開發(fā),坐等周邊配套成熟、土地升值,最后總是能以最少的投入撬動最高的收益。
李嘉誠在內地賺了大錢,除了投資眼光好,最重要的還是占盡了政策紅利。
02
不過最近幾年,李嘉誠賣地的速度開始變快了。
2013年出售廣州西城都薈廣場、上海東方匯金中心,2014年又轉讓了北京盈科中心、重慶大都會,2016年賣掉了陸家嘴世紀匯廣場,2019年又成功將大連西崗項目賣給了融創(chuàng);
而在他的大本營香港,賣賣賣的速度也很夸張。
2013年出售香港天水圍嘉湖銀座商場;
2015年又賣掉了香港商業(yè)地產盈暉薈;
2017年更夸張,接連出售和記環(huán)球電訊、香港山頂道2塊豪宅地塊、香港中環(huán)中心75%權益、香港商業(yè)地產項目和富薈。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資產大挪移,房子帶不走,只能變現了。有人統(tǒng)計了下,這些年,李嘉誠從大陸大概賺了2000億。李超人看好的新領域確實需要真金白銀的投入——
早在2010年的時候,李嘉誠就相繼收購了英國布里斯托Seabank Power發(fā)電廠50%的權益和英國電網EDF Energy的100%股權,2019年又收購英國西北電力公司Electricity North West;
2011年8月份,李嘉誠還花了300億港幣收購了英國最大的水務公司Northumbrian;趁著英國還沒脫歐,李家又把英國配氣網絡公司和西部公用事業(yè)公司給買了下來,花了將近80億;
沒過幾年,更大的手筆來了。2015年的時候,李嘉誠旗下的和記黃埔斥資近千億收購了一家電信運營商,直接搖身一變成了英國電信運營商中的“老大”。
這個思路就是把香港干過的事在英國重新來一遍。據不完全統(tǒng)計,李家目前控制著英國約1/4的電力分銷市場、近三成的天然氣供應市場、近7%的供水市場、超40%的電信市場、近三分之一的英國碼頭、以及超過50萬平米的土地資源,當真算是“買下了半個英國”。
03
這些夸張的左右騰挪也引發(fā)了不少猜測:“李嘉誠是不是要跑了?”
像《人民日報》就曾在2015年批評李嘉誠“跑路”,而新華社旗下的“瞭望智庫”也曾經發(fā)了篇《別讓李嘉誠跑了》的文章,指責其“金蟬脫殼”,不過這些質疑最后只換來一句不痛不癢的回應——
“做生意有買有賣再正常不過,這些全是出于市場和經濟情況而做出的決定。”
畢竟在他早年的發(fā)跡史里,逢低抄底、逢高賣出的成功案例不少。從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香港開始,到改開后在內地的左右逢源,李超人相信自己總會是笑到最后的那一個。
不過這一次的情況不太一樣,他先是遇上了英國脫歐的黑天鵝——
從歐盟的金融中心變回孤立的島國,各類重資產的估值和增值可能都被無限壓縮,這算是抄底抄到了半山腰了。
沒過幾年,又迎頭碰上了英國公共事業(yè)國有化的風險——
在科爾賓等一票工黨政客的鼓吹下,將公共事業(yè)從外人手里收回的呼聲很高,管水管電又管天然氣的李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雖說后來科爾賓沒能上臺,但這顆種子算是在英國人心里種了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約翰遜上臺,先群體免疫、轉身就被疫情教育的騷操作又斷送了復蘇的希望,今年英國經濟的萎縮幅度可能達到14%,這算是他們300年來經歷的最大GDP降幅了。
在未來尚不明朗的諸多風險面前,再濃厚的英國情結都得打個對折。
04
其實地產商還算是幸運的,雖說在海外豪擲數千億沒翻起什么大浪花,但好歹是給接班人置辦下了不少產業(yè),甭管是水電燃氣還是商業(yè)地產,這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相比出手闊綽的大地產商們,那些做實業(yè)、開工廠的才叫血本無歸,比如前些年出海建廠心思的郭臺銘。
咱們都知道富士康是做代工生意起家,“血汗工廠”不是白叫的,靠的就是既便宜又勤勞的年輕工人,人力成本是選址建廠的一個重要參考因素。
既然當年能從臺灣轉到大陸,隨著大陸工人工資的水漲船高,富士康自然也會有從大陸跑去東南亞的一天,這也算是正常的商業(yè)操作了。
思來想去,郭總選了兩個地方,其中之一就是印度。
在印度建廠有幾個優(yōu)勢,除了他們引以為傲的人口“紅利”之外,最直觀的就是莫迪為了扶持“印度制造”弄出來的高額進口關稅,這可是一大筆錢,能省的自然要省。
所以在2015年的時候,郭臺銘就親自動身前往印度簽了個50億美元的投資備忘錄,計劃到2020年在印度建設10-12個工廠及配套設施,還包括一座數據中心。
除了印度,對制造業(yè)回流念念不忘的美國也對富士康拋出了橄欖枝。早在2013年,郭臺銘就宣布在賓夕法尼亞州投資3000萬美元,建一座能夠提供500個就業(yè)崗位的工廠。
等到2017年,富士康還宣布與美國政府達成合作,決定在威斯康星州建一家10.5代線的顯示面板廠,承諾投資100億美元、解決1.3萬人的就業(yè)。
巧合的是,當時也有不少人對富士康的出海表達了不滿。相比李首富的軟刀子扎人,郭首富就更直接一點:“他需要我,大于我需要他,是我給中國大陸飯吃。”
這話吧,估計很多人不愛聽。
不過在美好的設想背后,現實往往更加殘酷。
在印度建廠的計劃說了好多年了,一直沒能泛起什么浪花;最起碼在工作的勤奮度上,信奉出世信仰的印度工人與國內習慣了連軸轉的工人還是差距比較大的。
而曾經被媒體贊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跡”的富士康美國工廠,至今仍然處于閑置的狀態(tài),從外面看去,工廠大樓也完全沒有辦公活動過的跡象。
一位富士康前高管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早年他很精明,再加上政策紅利。但現在的問題是,年紀大了,太成功了,聽慣了別人的奉承,變成’昏君’了。”這也算是一家之言吧。
05
最近幾年,產業(yè)鏈外遷的聲音不小。但拋開政治因素不談,類似的選擇收益確實有限:
印度自不必說,硬傷太多了。雖然他們有很牛的高等理工教育,但是普通勞動力素質特別差,基礎設施不發(fā)達,經常停電、工人素質等等更是沉疴,類似的釘子這些年光富士康就碰了個遍。
被寄予厚望的美國也一言難盡,去年火遍全網的紀錄片《美國工廠》就暴露出了不少問題:文化沖突、勞動效率低;再說疫情還在肆虐,確診人數以每天數萬的速度增加,開工總得再等等。
相比之下,大陸市場規(guī)模龐大、人口眾多、產業(yè)配套完善,疫情也已得到控制。在綜合人力成本、產業(yè)環(huán)境、供應鏈等諸多因素之后,中國仍然是全球制造業(yè)的首選,這在短時間內是難以改變的。
尤其是在后疫情時代里,舊的全球化趨勢逐漸終結,巨頭們雖然不至于“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但在母國的資產比重增大,在海外的資產比重減少并遭遇更大困難,是大概率的趨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前些年對出海興致勃勃的兩位首富也都不得不對此做了應對——
前段時間,富士康計劃在青島建設的先進芯片封裝與測試工廠破土動工了,按照之前的計劃,這個項目的投資總額約有600億人民幣;在珠海、濟南、南京和昆山,也都有類似的動作。
而從去年的下半年起,李嘉誠也重新開始操作在內地的投資項目,繼19年12月收購了上海浦東三林城后,還與國家電力集團探討電力能源合作項目,兩個項目總投資近50億元。
不過在上一次“出海”之后,過去積攢的資本已被揮霍得一干二凈,再想獲得過往的超國民待遇還是有點難的。


2025-2031年中國產業(yè)地產行業(yè)市場全景調查及投資潛力研究報告
《2025-2031年中國產業(yè)地產行業(yè)市場全景調查及投資潛力研究報告》共八章,包含中國產業(yè)地產產業(yè)鏈分析,中國產業(yè)地產行業(yè)重點企業(yè)透視,中國產業(yè)地產行業(yè)投資風險及前景預測等內容。



